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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8-24 第04版:副刊·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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栀子花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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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夏天,窗外的栀子花,如诗如梦地开。悄然绽放的白隙,在绿叶中闪烁,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子,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。 栀子花,很自然让我想起老家的小镇,那时候,房前屋后种满的,全是栀子花。朴实好栽的栀子花,随便剪一截插入松软的泥土,越明年,便抽枝长叶,满满的枝桠开得轰轰烈烈。素洁的花瓣,赏心悦目,浓郁的花香,沁人心脾。花事花缘,诗和远方。宋人卢梅坡曾说“梅须让雪三分白,雪却输梅一段香”,若与夏天的栀子花相提并论,我就想,这梅与雪恐怕又要让一回、再输一段了。 有人说,栀子花的花语就是等待的爱情,喜欢此花的人必有一颗炽热的爱心。季节里,只须施舍少许春风细雨,便心甘情愿守候你一生。 对于我,虽然解不透花语春梦,但自小就特别喜欢栀子花。上学时,总爱顺手牵羊摘几枝,别在胸前的口袋,或塞进背后的书包,一路奔走,香飘过人。放学后,常在书桌上摆上一只茶碗,插满缀有绿色枝叶的花骨朵,用纯情的水豢养起来,然后耐心地等待,等待她一朵一朵羞赧地绽放,总感觉那花香是一点一点地弥漫,浸润着整个屋子,幼小的心灵日渐被濡染成香。 上中学时,更是离不开栀子花。间或,我会在课桌肚里放上几朵含苞待放的蓓蕾,或者就在书本中夹上几片盛开的花蕊。年少的我,乐此不疲,主要是孤芳自赏。同学中间,有位叫芹的女孩,城里人,话不多,说不上漂亮,但特别的文静白皙。 有天上自习课,她突然惊喜地尖叫起来:“栀子花香!谁带了栀子花?!”同学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眼神找寻起来。我坐她的后排,先一楞,然后脸一点一点地胀红。芹悄然转过身,会意地朝我笑笑,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,还有那莫名期待的目光。 第二天回家,鬼使神差,我徜徉花间,把房前屋后的每一棵花树寻遍,专心致志选上好几朵泛白多瓣的大个头双栀子花,早早赶到教室,小心翼翼将她们全放进芹的桌肚里。回到自己的座位,心中好长时间忐忑不已。终于预备铃响了,芹匆匆走进教室座位,当她拿取课本时,情不自禁,闪现出片刻的迟疑和惊喜,但马上转过身,朝我会意地笑笑。这一次,我分明看到,除了那一排洁白好看的小牙,还多了另外一层友善美好的东西。 从此,桃子熟了,杏子黄了,我们的课桌肚里就一定有那些果实,和一些美丽温暖的瓜子零食。 而我,中学三年,给芹送栀子花从没间断。歌德在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中说:“哪个少年不多情?哪个少女不怀春?”曾经的夜晚,曾经的我,不止一次地梦到过芹,站在满教室的栀子花中,会意地笑。面对的,只有我一人。 花间有梦,人生如白驹过隙。如今的芹早已成家立业,嫁作他人妇,当了一名中学数学老师。我们那次同学聚会,不少人揶揄我:“你当年偷偷送芹的栀子花也有999朵吧?”芹再一次悠然转过身,会意地笑笑:那时的我们,只是喜欢,洁白的栀子花,朦朦胧胧,全开在梦里。 春去夏来,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隆。没有风的夜晚,花开平静;有风的夜,她把往事与美好再一次送进我的梦中! 作者单位:安徽省粮食和物资储备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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